甲骨文 金文 小篆 楷書
“豐”的流變 (作者供圖)
甲骨文 金文 小篆 楷書
“豐”的流變 (作者供圖)
金秋十月,瓜果飄香,蟹肥菊黃,一派豐收景象。我國自古以來就有慶祝豐收的傳統(tǒng),古代的“秋社”便是在豐收之后祭祀土地神的活動,人們感謝土地神的慷慨賜予,祈愿在新的一年能夠繼續(xù)五谷豐登。
“五谷豐登”中的“五谷”,說法不一,主流觀點認為是稻、黍、稷、麥、菽,它們在古人的日常飲食中扮演著重要角色。這個“谷”字我們在前面的文章中曾經(jīng)講過,它有兩個來源:一個是“山谷”的“谷”,一個是“五谷”的“谷”?!吧焦取钡摹肮取笔莻€象形字,這里我們不再贅述?!拔骞取钡摹肮取狈斌w寫成“穀”,是個形聲字。它的形旁是“禾”,表示與農(nóng)作物有關(guān);其余部分則是聲旁。后來因為筆畫太多,簡化成了“谷”?!拔骞取奔瓤梢岳斫鉃槲宸N主要的糧食作物,也可以理解為莊稼和糧食作物的總稱。
“豐登”又是什么意思呢?先說“豐”,這個字也有兩個來源,一個是“豐”,一個是“豐”。
“豐”的甲骨文像是土堆上有一棵生長茂盛的樹。它是什么意思呢?我們可以從兩個角度去理解這個字形。從樹的角度看,樹木很茂盛,所以“豐”的本義是草木茂盛。而這棵樹之所以長在土堆上,其實是有人種樹。種樹的目的是什么呢?原來古人在所分封的土地四周種植樹木,是為了標(biāo)志所屬的地界。這個意義后來被人們寫成了“分封”的“封”,所以“封”其實是從“豐”發(fā)展而來的。
回到“豐”字,既然它的本義是草木茂盛,那我們就很容易理解“百草豐茂”是什么意思了。植物茂盛意味著收成好,所以“豐”也可以引申為收成好,比如“豐收”“稻花香里說豐年”。從草木茂盛還可以引申為滿、充足,比如“豐滿”“豐盈”等。
漢字簡化時,“豐”也簡化成了“豐”?!柏S”的早期字形下面是“豆”,是一種盛放東西的器皿,里面放著兩串玉,作為祭品。所以,本義是“豆”中祭品充足。從這里引申出多、富足等詞義,比如“豐富”“豐盛”“豐衣足食”。進而引申為大、高,比如“豐碑”“豐功偉績”。
那么,“五谷豐登”中的“豐”,是哪種意義呢?顯而易見,它就是收成好的意思,并非“豐”的簡化字。
再來看“登”字,我們之前也提到過:它的甲骨文上面是兩只腳;中間的“豆”是盛放東西的器皿;下面是兩只手。后來有的字形省略了兩只手,逐漸演變成了現(xiàn)在的“登”字。這個字從畫面來看,是用雙手高高舉起盛滿谷物的器皿,一步步走上臺階,進獻給神明。這里的谷物可不是平常的谷物,而是收獲的新谷,要讓神明嘗嘗鮮。古人特別重視祭祀,總要挑選最好的東西祭祀給神明或祖先,比如“犧”是皮毛沒有雜色的牛,“牲”是身體沒有缺損的牛,“祭”是把肉擺到祭壇上,“?!眲t是在用美酒祭祀,求神明賜福,等等。剛剛收獲的糧食,在農(nóng)民心里是最珍貴的,所以用來祭祀。如果我們在文言文中看到“農(nóng)乃登黍”“農(nóng)乃登麥”,就能猜到他們是在進獻新谷了。
莊稼成熟了,人們才能拿去進獻,因此“登”由進獻新谷引申為莊稼成熟。我國古代將“處暑”這一節(jié)氣分為三候:“一候鷹乃祭鳥;二候天地始肅;三候禾乃登?!边@里的“禾乃登”就是莊稼成熟的意思。同樣,“五谷豐登”就表示糧食豐收。
“五谷豐登”是農(nóng)民最樸素、最美好的愿望。在這個金秋季節(jié),人們盡情享受豐收的碩果,表達豐收的喜悅。
(作者系中國科普作家協(xié)會科學(xué)文藝專業(yè)委員會委員、文學(xué)博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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